协议为何有效？合并协议法律效力分析与跨国收购应对

当你精心筹划的38亿美元收购案在获得所有监管批准后，突然被交易对方单方面宣布终止时，是否知道合并协议的法律效力可能成为你*重要的维权武器？慧荣科技与迈凌科技的收购纠纷，正是跨国并购中协议法律效力认定的典型范例，揭示了合约条款在商业博弈中的关键作用。

2023年7月，就在中国**市场监督管理总局附加限制性条件批准迈凌收购慧荣科技股权后不到24小时，迈凌突然宣布终止这项38亿美元的收购交易，引发了一场关于合并协议法律效力的激烈争论。慧荣科技坚决回应称迈凌的终止行为"无效"，并准备从法律上积极行使合并协议所订权利。

为什么合并协议法律效力如此重要？

交易确定性依赖于协议效力。并购交易往往需要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完成监管审批和其他成交条件，在此期间，合并协议是确保交易*终完成的法律保障。一旦一方随意终止协议，将破坏交易的可预测性和稳定性。

股东利益与协议效力直接相关。在慧荣科技案例中，收购报价为每股美国存托凭证114.34美元，相比慧荣科技当时的股价有显著溢价。如果交易失败，慧荣科技的股东将无法获得这一溢价收益，导致重大利益损失。

市场秩序需要协议稳定性保障。如果并购协议可以轻易被单方面终止而不承担后果，将严重影响并购市场的正常运行，增加交易成本和不确定性，*终损害整体经济效率。

**信誉与合约遵守密切相关。跨国并购涉及不同司法管辖区的法律体系，遵守协议义务是建立**商业信誉的基础。随意违约可能影响企业未来的跨境合作机会。

合并协议法律效力的四大支柱

意思表示真实是协议生效的前提。合并协议需要双方真实意思表示，不存在欺诈、胁迫或重大误解等情况。慧荣科技强调，在双方签署合并协议后的十五个月期间，他们为获得各国主管机关的批准与迈凌共同合作，表明双方*初都有完成交易的真实意图。

内容合法确保协议有效性。合并协议的内容必须符合所有适用法律的规定，包括反垄断法、证券法、公司法等。慧荣科技与迈凌的合并案已获中国**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的反垄断批准，表明交易内容本身获得了主管机关的合法性认可。

程序完备影响协议执行力。合并协议通常需要经过双方董事会批准、股东会决议（如需）以及必要的监管审批程序。慧荣科技指出，他们已经获得了所有必要的监管批准，履行了协议约定的所有义务。

条款明确避免解释争议。一份有效的合并协议应当对交易条件、终止权利、违约责任等关键条款作出明确规定，为可能发生的争议提供解决依据。迈凌科技试图依据协议中的某些条款行使终止权，但慧荣科技认为这些理由不成立。

迈凌终止理由的法律分析

成交条件未满足的主张需要证据支持。迈凌声称"合并协议中规定的某些完成条件未得到满足且无法得到满足"，但慧荣科技反驳称他们"遵行了协议约定的所有义务"。这类争议往往需要详细审查协议条款和双方的实际履行情况。

重大不利影响的认定存在标准争议。迈凌指责慧荣科技"遭受了持续的重大不利影响"，但慧荣科技声称"未曾遭受任何重大不利影响"。在并购协议中，"重大不利影响"通常有明确的定义和判断标准，双方可能对此有不同解释。

陈述与保证违约需要具体证据。迈凌还声称慧荣科技"严重违反陈述、保证、承诺以及合并协议中赋予公司终止权的协议"。这需要审查慧荣科技在交易过程中提供的信息是否真实准确，以及是否履行了各项承诺。

外部日期过期可能涉及善意履行问题。迈凌指出"**个延长的外部日期已经过去"，但慧荣科技可能主张他们一直在善意努力满足成交条件，迈凌也未必要严格依赖外部日期行使终止权。

慧荣科技的法律立场分析

协议有效性主张基于全面履行义务。慧荣科技强调，在十五个月的审批过程中，他们为获得各国主管机关（包括中国**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与其他主管机关）对合并案的批准，与迈凌共同合作，并遵行了协议约定的所有义务。

无重大不利影响的抗辩关键在财务表现。虽然慧荣科技2023年第二季度营收同比减少44%，但他们可能主张这是行业整体情况而非公司特有的"重大不利影响"。半导体行业确实面临周期性下行，整个行业都受到需求疲软的影响。

终止程序合法性可能存在问题。慧荣科技直接指出迈凌的终止通知"无效"，这可能意味着他们认为迈凌未遵循协议约定的终止程序或未在约定时间内行使终止权。

善意履行原则作为法律基础。慧荣科技可能主张迈凌违反了善意履行原则，即在获得所有监管批准后突然终止交易，缺乏合理解释和诚信基础。

四步评估合并协议法律效力

**步：审查协议条款明确性

定义条款需要清晰无歧义。仔细审查协议中关键术语的定义，如"重大不利影响"、"成交条件"、"外部日期"等，确保这些定义具体明确，避免解释争议。一份好的合并协议应当尽可能量化这些标准。

终止条款必须规定具体程序。检查协议中关于终止权利、终止通知、终止后果的规定，确保终止程序清晰可操作。包括通知期限、形式要求以及异议程序等。

救济条款应明确违约后果。审查协议中规定的各种违约情形下的救济措施，包括继续履行、损害赔偿、分手费等，了解各方的法律风险和责任限制。

适用法律和管辖法院需要明确。跨国并购协议必须明确约定适用哪个**或地区的法律，以及争议由哪个法院或仲裁机构管辖，这直接影响争议解决的成本和结果。

第二步：评估协议履行情况

义务履行需要全面评估。系统梳理各方在协议项下的各项义务，确认哪些已经履行，哪些尚未履行，以及未履行的原因和责任方。慧荣科技声称他们已经履行了所有义务。

条件成就情况应客观评估。分析各项成交条件的成就情况，包括监管审批、第三方同意、财务状况等，判断哪些条件确实未成就以及原因。慧荣科技强调已获得所有必要的监管批准。

信息披露是否真实准确。审查交易过程中提供的信息和陈述是否真实准确，是否存在重大遗漏或误导性陈述。这是迈凌指控慧荣科技违约的主要理由之一。

商业环境变化影响评估。评估从签署协议到计划交割期间商业环境的重大变化，以及这些变化是否属于协议约定的风险分配范围。半导体行业下行是双方都可能面临的行业性风险。

第三步：分析终止行为的合法性

终止理由是否符合协议约定。对比一方提出的终止理由与协议中约定的终止情形，判断是否存在合同依据。慧荣科技认为迈凌的终止理由不符合协议约定。

终止程序是否遵守协议要求。检查终止方是否按照协议规定的时间和方式发出终止通知，以及是否提供了必要的说明和证据。程序瑕疵可能导致终止行为无效。

善意原则是否得到遵守。评估终止行为是否符合商业诚信和善意原则，是否存在滥用权利的情况。慧荣科技暗示迈凌在获得监管批准后终止交易缺乏诚信。

替代方案是否已经穷尽。考虑是否存在比终止交易更合理的替代方案，如重新谈判交易条款、调整交易结构等，这可能影响终止行为的合理性认定。

第四步：准备争议解决方案

协商解决作为**方式。大多数并购争议首先尝试通过协商解决，双方可能会就交易价格调整或其他条款修改进行谈判，寻求互利解决方案。

仲裁或诉讼作为*终保障。如果协商失败，双方可能根据协议约定提交仲裁或诉讼。需要准备充分的证据和法律论证，支持自己的立场。

监管沟通可能必要。在涉及公共利益的案件中，可能需要向监管机关报告争议情况，甚至寻求监管机关的指导或干预。

应急计划需要同时准备。在争议解决过程中，双方都应准备应急计划，包括继续独立运营的方案、与其他潜在交易对手谈判的可能性等。

半导体行业的特殊考量

行业周期性影响价值评估。半导体行业具有明显的周期性特征，估值波动较大。并购协议需要充分考虑行业周期对目标公司价值的影响，并可能设置相应的调整机制。

技术价值评估复杂。半导体公司的价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技术能力和知识产权，这些资产的价值评估和保证需要特别关注。

监管审查日益严格。随着半导体行业地缘政治重要性提升，跨国并购面临更严格的监管审查，特别是涉及关键技术的交易。

供应链依赖需要评估。半导体公司往往依赖复杂的全球供应链，供应链稳定性成为并购交易中的重要考量因素。

应对协议争议的策略建议

全面保存证据是维权基础。从交易开始阶段就要系统保存所有相关文件、通信记录和决策过程证据，为可能发生的争议解决做准备。

专业团队组建至关重要。组建包括律师、会计师、行业专家在内的专业团队，提供全面的专业支持，提高争议解决的***。

公共关系管理不容忽视。并购争议往往引起媒体和市场关注，需要有效管理公共关系，维护企业形象和市场信心。

备用方案始终需要准备。即使在交易推进过程中，也要准备备用方案，包括继续独立运营、寻找其他交易机会等，降低对单一交易的依赖性。

从案例中学到的经验教训

协议起草需要更加谨慎。慧荣科技与迈凌科技的争议凸显了合并协议条款重要性，未来企业在起草协议时需要更加注重条款的明确性和完整性。

终止权利需要明确限制。协议应当对终止权利的行使设置明确条件和程序限制，防止一方随意终止交易。

价值调整机制值得考虑。在行业波动较大的领域，考虑在协议中设置价值调整机制，如earnout条款，以平衡双方风险。

监管风险需要合理分配。明确约定监管审批风险的分担机制，包括未能获得审批或审批附条件情况下的处理方式。

个人观点：在我看来，慧荣科技与迈凌科技的争议不仅是一起商业纠纷，更反映了跨国并购中法律效力认定的复杂性。在全球化与保护主义交织的当下，合并协议的法律效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然而，契约精神仍是商业社会的基石。无论商业环境如何变化，对合约的尊重和履行仍然是维护商业秩序的基础。随意违约可能获得短期利益，但会损害长期信誉。

风险分配需要更加平衡。未来的并购协议可能需要更加精细化的风险分配机制，充分考虑行业周期、地缘政治、监管变化等因素，实现双方风险的合理分担。

争议解决机制需要创新。随着并购争议复杂化，传统的诉讼和仲裁方式可能不足以**解决争议，需要探索更多元的争议预防和解决机制。

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半导体行业正处于深度调整期，许多企业的估值和业绩面临重大变化。在这种环境下，并购协议的法律效力面临更多考验。

未来1-2年，我们可能会看到更多类似的并购争议出现，特别是那些在行业高点签署但需要在行业低点执行的交易。这些争议将为并购协议的法律效力认定提供更多判例和经验。

*终的建议是：对于正在进行或考虑进行并购交易的企业，应该高度重视合并协议的法律效力问题，聘请经验丰富的专业顾问，设计合理的风险分配机制，并为可能的争议做好充分准备。